没事的。我已经冷静下来了。
这铁门相当牢固,他还能用那把菜刀,劈开铁门不成?
事到如今,也没什么好装的了,我打开客厅的灯,开关啪嗒一声,我相信,他听见了。
我又透过猫眼看去,发现他伏在地上,像一只巨大的癞蛤蟆,有着诡异的趋光性,正往门缝里望。
我这才意识到,他也有侥幸心理。
他可能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眼花,我并不在家,在这夜色之下,没有人目击到自己的暴行。
但我开了灯,灯光透过门缝渗出来,这恰恰证明了屋内有人。
门外的他又爬起身子,僵硬地扭了扭头,脸上肌肉抽搐,又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。
我和他隔着一道铁门,就这样僵持了数十秒,他率先打破僵局,对着猫眼,缓缓开口说:
“表哥,表哥……你开门吧,是我,林文宗。你房间的灯亮着,我知道你在家。有件事,我们商量一下……”
我不回应。
过了半分钟,他又开口,语气重了几分:
“赵金柱,赵金柱……表哥!这次的事,你应该看到了,我也不辩解什么了,你也知道,她就是一贱人,我……我才三十多岁,我不要为那个贱人和她的野种偿命!”
他带着哭腔说:“我这一生,就没遇到过几件好事,妈的,我不想死,我他妈的不想这么凄惨的死去!我们商量一下吧,表哥,我这几年做生意攒下了一些钱,要多少钱封口费,你说了算。”
我还是没有回应。
说得好听,“封口费”……呵。他手上的菜刀,可是攥得越来越紧了,紧得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了。
又过了半分钟,门外没有了动静,我透过猫眼一看,那男人消失了。
我长舒一口气,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汗,把棒球棍的握把都弄湿了。
要不……我也去厨房拿把刀?左手拿刀,右手棒球棍,会不会更好一点?
我准备走向厨房,眼角余光扫过一眼卧室,突然发现。
我的卧室门,没有关。
正门进不来,他会不会从阳台……
我跑回卧室,一眼就看到那窗帘上有人影,这次是真正的人影。
他妈的,他还真闯进来了!
我握紧棒球棍,冲过去朝窗户大吼一声,正准备开门对殴,没想到窗户上的人影突然消失,紧接着传来一声男人的尖叫,两三秒后,又是一声沉重的“咚!”
他坠楼了?这里可是六楼,就算他能苟活,肯定摔断了脚。
可我还没反应过来,那卧室门竟被猛地推开,黑暗中,一人窜进卧室,举起菜刀,劈头盖脸向我砍来。
他妈的!他没死!是障眼法!
还好我躲闪及时,那菜刀只勉强划破了我上身的睡衣。
我顺势后仰倒在床上,一个翻滚起身,闪到男人侧身,一棍朝他脑袋挥去。
男人一躲,但慢了半拍,被我砸中右肩。
他一声惨叫,刀也握不稳了,咣当一声掉在地上。
我可不敢给他喘息的机会,又卯足劲一挥,砸中他的背,他被我打翻在地,转过身,伸出左手求饶道:
“别……表哥,先别打了,我要被你打死了!你先冷静……你听我说……”
我冷哼一声,举起棒球棍,摁亮了卧室灯的开关。
暖白色的灯光下,那男人的表情瞬间惊恐,瞳孔放大,他惊呼:“你……你是谁?你不是赵金柱,你他妈的是谁?”
我阴笑着说:“想听听我的故事吗?”